【评论】当代中国画领域杰出代表——田黎明论晁海水墨世界

作者：田黎明

晁海老师的水墨画是立足于时代人文的净土，以自己对传统文化的理解和深厚的积淀，把自己对生活阅历当中的觉悟和社会深刻的人文发展的进程，以及历史与社会、人物与事件，还有信仰与宗教等等，逐渐构成晁海老师的笔墨语言、风格和艺术精神。

晁海老师的水墨艺术具有很强的象征性，而这种象征性与中国传统文化中很重要的一点即对忧患的觉悟有关，这是他作品的一个支撑点。表现了他的家乡、黄河儿女、整个西部无垠的高原自然精神与人文精神，他将笔墨放在了关乎人文的层面上，对人与天、人与地、人与神进行了一种深刻的人文体验。而这种体验与他自己的生活阅历和经历是息息相关的，他的笔墨紧扣着自己的生活阅历，而自己的生活阅历，又与整个社会、民族的历史、文化的传承、当代的文化紧密相连。

晁海老师的笔墨和他的绘画所崇尚的是我们儒家所讲的修身和人格，这也是他绘画的支撑点。明代王阳明曾经谈到身以心为本，心以意为体，讲的即是知行合一，意又是讲知的，他讲的知行合一和良知，最后归结为对善的一种崇尚。晁海老师有这样的一种毅力和学理，把善放在了主体的位置上，所以他的笔墨一切都是崇善的。

晁海老师的水墨画有极强的时代精神和美学价值的意义。我们讲到时代精神的时候，会意识到当前的中国画也受西方艺术、文化思潮的影响，尤其是当代艺术的指向，西方有学者提出来它跨越了所有的界限，使用了一切的表现手段，打破了所有的禁忌，打乱了文化正常的规则和秩序，这是世界当代艺术的一种潮流和思路，而这样一种思路对晁海老师并没有多大的冲击和影响。恰恰相反，晁海老师立足于中国传统文化，立足于本土文化，以他自己对文化的理解和体验，完完全全的从中国文化的层面上来体验笔墨的当代性，这一点是非常可贵的，也让我特别敬重。

从传统文化来介入，晁海老师的笔墨是以诗词的比、兴、赋的方式来表现。他把人与物的象征进行了一种拟比，他的笔法是一种新的表现，有很大的创造性，是对物、对景、对情和对自己内心感受的一种创造，这种创造性在晁海的笔墨当中被完完全全体现出来了。从审美上他表现的是一种苍劲、雄浑、敦厚的境界，画面上巨大的墨团，画的是一头牛也好，一组人物也好，把黄土高原深厚的人文沧桑的状态都凝聚在他的笔墨当中。他把人物与情景形而上抽象出来，又返还为生活。使我们在看到他的画面时，有一种生活的情景，而这种生活的情景是对精神的关照。唐代司空图《二十四品诗》里“目击道存”的方式，在晁海老师的画中也体现了出来。“目击道存”即当他看到一个物象的时候，实际上表现了物象的本质和本体而不是现象。这一点对于中国画家来说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理念，此理念在周汝昌先生的《永字八法》中也被提到，他说“点如侧，如鸟之翻然侧下”，实际上是讲传统的笔法从一笔一点开始，它就产生用“意”来传达着一种方法和一种行为。可以说“意”对中国画家来讲是至关重要的，魏晋时期王弼曾言：“得意忘象”。这样的理念对后世整个文艺创作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关于意和意象的美学理念，是中国画创作的一个核心问题，也是诗、赋创作的核心。所以我觉得晁海老师的在中国画“意”的这个层面他体会得非常深。北宋的木刻画谱《梅花喜神谱》，对生活中的每一个景它都上升到意的层面，比如说画梅花的一个正面造型，用“开镜”两个字传达画面的意境，实际上是一种人格的关照，一种人格审美的关照，像唐代李世民曾经也有过“以人为镜”之说。“开镜”之说在宋代的木刻画里就有，同时还有生活中的鲜活形象之说，比如“蜻蜓欲立”，通过梅花角度改变和造型，通过画面极简的造型表达了“蜻蜓欲立”的鲜活美感。

古人在面对生活的时候，始终是以格调、品质为第一。这在中国绘画历来都是强调的，格是为上为第一的。所以宋代周敦颐在《爱莲说》中言：“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从生活里把握了意和格的关系，这个关系对于一个画家来讲是至关重要的，尤其对一个有修为、有修养的画家来讲更为重要，因为这可以成为他生活中的一切之本，成为他观察生活的一切之源。晁海老师的笔墨完完全全是在本土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生长起来的。他的绘画同时也具有现代感，具有当代冲击力，而这种冲击力并不仅仅停留在画面的视觉上，更重要的是提升到画面的内涵上。晁海老师用的是传统的没骨方法，这种方法已被他重新解构与建构，更准确的说是一种积淀，积淀到一种极致，达到苍凉、忧患的美感。这种美感带来的更多是一个时代人文精神的取向与走向。

晁海老师的画承载的是一方历史，承载的是一个地域的苍生，同时承载的也是一个时代。这种承载是以浑厚、凝重的语言来表现，是历经艰辛不断探索、不断摸索创造出来的。作为一个当代画家，他的精神在于不停的创新，而创新是在传承的基础上来把握的。如何在继承传统的同时，把笔墨元素转换为当代元素，并具有人文精神的取向，在这个层面上晁海老师已经走的非常远了。中国文化强调的是自我完善，作为一个画家来讲也应强调自我完善，无论是人格上还是画风上，抑或是在学理上都需要不断完善，建立一个完善的系统。晁海老师在他自己的没骨系统当中不断在完善，产生出一个时代强烈的艺术风格，这也是他对中国画的贡献和创造。所以晁海老师和他的艺术在当代中国画领域里是一个非常杰出的代表。

（2014 年 5 月 18 日于中国艺术研究院“水墨魂•晁海研讨会”上的发言）